颐和园向公众开放至今已有100年了,一代代颐和园人生活和工作这里。他们目睹了这座皇家名园的变化,亲历着她一步步揭开神秘的面纱。他们是颐和园的看守者,修缮者,也是她的保护者……
颐和园向公众开放至今已有100年了,一代代颐和园人生活和工作这里。他们目睹了这座皇家名园的变化,亲历着她一步步揭开神秘的面纱。他们是颐和园的看守者,修缮者,也是她的保护者…… 从新建宫门往东几百米,就是颐和园职工宿舍楼,张建中就住在这座灰色的老楼中。91岁的张建中老人是颐和园目前健在的资历最老的职工了,腿脚已不方便的他在家里接受了本报记者的采访,讲述了70多年前的北京颐和园。
入园:16岁走门子进了颐和园
“我1923年出生在颐和园附近的大有村,这个村子与颐和园近在咫尺。小时候的颐和园是不能随便进入的,门口有兵把守。”虽然时隔近百年,但张建中老人还记得很清楚。 张建中回忆说,“清末,我父亲是大有村附近闻名的理发匠,当时的理发匠最拿手的是编辫子。随着大清朝的灭亡,辫子没了,我父亲也失业了。父亲除了编辫子,就只会剃光头。可一个大有村,一个月也没有两三个剃头的,况且剃一个头也就两毛钱。要靠这几毛钱,一家五口吃了上顿没下顿。我母亲只好去帮工,偶尔替饭庄操办个婚宴、酒席打扫卫生,得到的报酬就是可以把剩菜剩饭带回家。” “那时候,就是剩饭也不是常有。我们家经常要从邻居家借饭吃。”张建中说。 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,张建中辍学了。只有14岁的他先是给村里菜农老崔帮工,挣顿饭钱。七八月间,是鲜菜的旺季,他肩上担根绳子帮着拉上百公斤重的菜车,从大有村一直拉到阜成门去卖掉。一条土路要走三个多小时,卖完菜,老崔躺在车上,张建中还要把老崔拉回大有村。可过了9月,就是这样的工作也失去了。张建中狠了狠心,离开了家,到北京城里闯荡。两年的织袜工,天天坐在床上十几个小时,让他的小腿肿得比大腿还粗,老板看他腿病无法治愈,就借口他两年没有回家,将他辞退了。 张建中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大有村。推开家门,家里一个人也没有。一打听才知道,父母都找到了很好的工作,到颐和园上班了。父亲在园内打扫卫生,一月工资8块大洋。母亲在所长(公园负责人)家伺候所长夫人,收入更多一点。 有了父母的关系,张建中就住进了颐和园,边休息边养病。 “虽然住在大有村16年,却一次都没进过颐和园。随父母去养病,才有机会仔细地看看这个神秘的地方。我还记得园内到处破败不堪,残垣断壁,很多殿宇的门窗全都没了,长廊的彩绘也陈旧得褪了色,万寿山、南湖岛上全是荒草……”这就是张建中初见颐和园的印象。让张建中感到幸运的是,在东宫门售票的刘佳亭是个外科医生。 当时的医生挣得并不多,所以刘佳亭就到颐和园兼职。实际上在颐和园的收入要比当医生稳定,而且多一些。老刘跟我很合得来,就开始配方,买药给我治病。两个多月下来,我的腿居然好了。 在颐和园工作是个好差事,所以没有门子(关系)就进不去。当时,跟我一起的朋友偷着跟我说,你母亲在所长家帮忙,还不跟夫人说说,让你也进园做工。 那时的颐和园票很贵,我父亲一个月8元钱,才够一家五口人的吃喝,颐和园的门票就1.2个大洋,所以逛颐和园的都是有钱人。而且园内的人并不多,一年也就两三万人,还不如现在一天的人多。 病好了,张建中就跟母亲说,能不能向所长夫人说一下,在园内找个差事。母亲答应去试一试。没想到一说就成了,而且直接入园当了正式工,主要清扫园内卫生。清扫的范围是玉澜堂一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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