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用海泥涂了自己一脸,对准镜子,再嫩一点再白一点,她愿不惜一切代价。镜中,黑曜石的脸被自己对自己的失望的火山喷发点燃了,她一拳头击在了镜子上,镜子一晃,一片红光,是自己的血,血的深处,是黑色,太空样无底,无底中没有了黑曜石,只有一只如藕样的小手,没有一点血色,伸出来,拉住她焦黄的头发,向里拉,一点一点,探入红光中,她尖叫起来,冲向外面,门开了,一双瘦长的双臂抱起了她,硬生生地把她抱了回来。 “你做美容时又梦游了!”黑黑的象镰刀似的双臂拼命地摇着她,把她摇得生痛,梦游?她分明醒着,每次都这样,她不由地信了王科,因为他是她的一切。 她长舒一口气,扭过来想知道这双黑黑的双臂是否如镰刀样悬在脖子上,一扭头,一张白弱的脸,架着金丝眼镜,长长的粗粗的金链子套着细长的如竹杆似的身体。双臂倒是又黑又弯,象极了黑镰刀。一下子哭出了声:“王科,你可回来了,我又做梦了。”王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焦黄的头发:“没事了,没事了,我把你抱回来了。自从打了胎,你就开始梦游了。” “都怪你,叫我改什么名字。昨天我上网才知道,这辛椎是个汉代的死女人!我好好的叫辛明的,有日又有月的……”辛椎委屈哭了。 “你这就不知道了,这辛椎可是贵妇,我取这名,还不是希望你能象个贵妇一样,能给我家带来贵气吗?”王科一乐,这可是专门取的!小姑奶奶,就要这阴气!“不能改吗?”她想起自己一脸的海泥一定很难看,可不能让王科再觉得自己丑了,不然他再也不来了。“绝对不能。”王科厌烦地扭过脸去,不擦去还好看点,擦去了,黄黑似的,扁扁的,象个平面图纸,踩过的狗屎。 看了看她努力地挺直的胸,王科想笑,你当我不知道你去隆了胸啊。这样显胸不就是为了要钱吗?丢过来一张金卡,“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吧。我得回去看看,这老太婆不知道怎么了,天天地关门,我得搞掂她。”“你不是有我吗?”“我们不还一大儿子吗!面子上得过得去。多少年我都没碰她了,放心。”王科忍着恶心,吻了下辛椎,赶快逃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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